真情 发表于 2010-3-8 01:01:03

村长记实录(在线村长)

本帖最后由 真情 于 2010-3-8 01:07 编辑


  我算是好人么?许多年后,村长偶尔想起那些个生命中擦肩而过的女子,想起她们对他的这个评价,极是无奈地傻笑。好人呀!操,我算哪门子好人呢?做个么事好人呢?我只要一房媳妇!村长嬉皮笑脸地在脸上弄出一些古怪的表情来。可坏人是个什么概念,村长倒还真的没想过,他一来不会,二来也不屑。什么臭男人嘛!他应该还算不是臭的,最多,只在奔往臭男人的大道上纵马狂奔。
  村长多少还是有点刚愎自用的,有人说他是恃才傲物,也有人说他是装模作样,他没所谓,他有才么?天知道。这年头,连伟大的小平同志都讲了,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才有个屁用呀?才能当饭吃么?何况他并没有什么才的。才不如财,这么个道理,他早就知道。而且是肯定的。古人造字的时候都明示了这个道理,财嘛,有才有贝者方为财也。可村长读了几年屁书,学问没学到多少,读书人的臭架子倒是摆了个十足,清高呀,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狂徒,不可救药。十五六岁的时候吧,垸子里来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半仙,母亲极信善,穷得叮当响,却硬要拉那半仙来自家吃午饭。饭毕,半仙许是被真情所动,说是要给村长算上一命。村长他母亲就喜上眉梢,在堂屋的椅子上坐了,一脚盘于一脚之上,两手合围于胸前,上下两个椭圆,细一看,竟是一个“八”字,村长就想笑,说,妈,你别弄成这个样子好不好?怕是想发想疯了?村长他妈微笑着说,发有什么不好呢?冷不妨村长极不合时宜地说,八也是塌!母亲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你个鬼伢!怕是肉长圆了,尽瞎款!母亲报了村长的时辰八字与半仙,半仙掐指一算,又问村长的姓名,沉默良久,才微微地睁开眼,摇了摇头。母亲大惊,探起半个身子,问,先生,怎么了?先生叹了一口长气,说二十八画呀二十八画,这伢儿,怕是没媳妇过年哇!村长他姑和二婆也在,听到这话中有话,惊大了嘴,大气不敢出一声,紧张地等着半仙的下文。二十八画,才气纵横,但算不上好命呀,毛主席他老人家就是二十八画的命数,他一生南征北战,戎马一生,为祖国为人民谋得了幸福,可他自己幸福么?亲人们一个个先他而去——哎,伟人的生平我也不便评说什么,只是伢儿你哈,二十八画,这个怕是有点麻烦的了……只怕没有媳妇过得了年。半仙沉吟着,欲言又止。村长他姑就他这么一个侄儿,一听这话,就有些着急了,他们骆家到村长这一辈儿,已是单传,再要是没个媳妇过年,岂不是要断了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哇!先生,你老人家看看可有办法给治治?他屋里就他一个男伢儿,要是真没有媳妇过年,这,这,这可不是个事儿的哈,哎哟喂,快想点办法破了,要不然可就麻烦大了!村长却不卖账,极是傲慢地站起来,拿起半仙面前的一本梅花易数的书胡乱翻起来,半仙呵呵一笑,说,细伢儿,这书莫翻哈,你又看不懂,翻它做么事?这一下激怒了村长,没好气地将书往桌上一丢,不就是个梅花易数么?有什么不懂的?天下算命的,无出周易!有什么好稀奇的?真是。半仙见他说得有模有样,就来了兴趣,竟是忘了村长他姑母等一众人还在等着他破解这二十八画没有媳妇过年之劫呢。半仙极是温和地笑了笑,哎哟,小伢儿还有点路数哈,莫非你也懂易理?村长大大咧咧地应道,不敢,也只是看了看周易的皮毛,说不上懂。周易的博大精深,谁人敢说懂了?先生自认为懂的么?竟是针尖对麦芒地干上了。村长他妈见村长像个小牛犊一般地乱触乱撞,有点生气了,呵斥道,你个畜生,快莫乱果款!听先生的话社,乖点哈,你再乱来,我们由得你去了!半仙竟不恼,仍是笑笑地说,不碍事,不碍事,转过脸来,呵呵地笑着,伢儿,你且说说易理我听听。天地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包罗万象。这梅花易数不过是周易的一个细小分支而已,该是算人姓名笔画,据此推断吉凶祸福的吧?半仙见他说得有些道理,也情不自禁地点起头来。只不过,你这测字只怕还未过关,嘿嘿。村长冷冷地说。村长还没说完,他母亲气不过,极是恼怒地走过来,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板栗,呵斥了一句,忙着给半仙赔笑脸,先生莫见气哈,这个伢儿就是有点不懂事,没个分寸。村长却不依,硬要与半仙理论个明白。他母亲却不依,一把扯住他的手,直往屁股后头塞。
  到底还是村长年轻,人说细鸡公也有四两力,村长十五六岁,自是比他母亲力气要壮些,一下子就挣脱了母亲的手,一窜就窜到桌子的另一方,走近了半仙,死活要讨个明白。半仙仍是笑笑地看着他闹,不以为然。大姐,你莫恼,不碍事的,不碍事的,由他说个明白吧!村长他母亲听半仙如此说,也不便再说什么,冷着张脸在一边气呼呼地坐下来,鼻翼一张一息兀自生着硬气。
  先生,我倒要听听你这二十八画,你是如何算出来的!村长仍是锋芒毕露,极是生硬地同半仙说话。半仙就有点恼这个半大的孩子了,说,你个细伢儿,原来真是不懂装懂的哈,这梅花易数的算法自是以老写的字来算的,你以为是按现在的简化字算呀?骆字老写的有十八画,华字刚好是十画,合起来不是二十八画了么?真是!村长却不认这个理,鼻孔直往外喷热气,也是上了火气。他摊开半仙面前的烟盒,把那半盒烟里的烟卷儿丢在一边,拿起笔一笔一画地写起来,写毕,说,啦,村长两个字都在这儿,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数出来二十八画的!明明这骆字是十六画的,你怎么硬要说是十八画的呢?就是二十八画我也不改了,有才多好!我喜欢毛主席的诗词,那个大气磅礴,那个才气纵横!没媳妇过年算个屁!村长犟起来还真的有点他母亲说的一样,牛脾气!他有点鄙夷地横眉冷对,还不解恨,连个字都不会写吧?还出来招摇拐骗,吓唬谁呢?没媳妇过年!只怕是你自己吧?还没待他说完,村长他母亲就走过来,扬起手来,给了他一巴掌,村长的脸上就有五个红红的指头印。村长就红着脸,冷冷地看着他母亲,极是委屈地噙了眼泪,嘲笑道,你个冇读书的人,就晓得乱打我!我自己个姓,我还不知道怎么写么?你来数一下,算算骆字是多少画?亏你也是骆家的媳妇!村长就像个斗败的小公鸡,乍着一身鸡毛,横眉冷眼地看着他母亲,又冷冷地看着坐在他屋上席的半仙。
  他姑就过来打圆场,说,你个鬼伢儿,读了几句书,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人五人六了?先生莫见他个伢儿的气哈,你以为你的命好啵?才!才算个么事社!没媳妇过年,我算你么办!快听大爷的话,乖哈,莫乱来!依了先生,改个名字吧?就叫村花,多好,音并没有变,叫起来也习惯。
  打这一闹之后,家里的人都叫村长做村花了,可村长直想笑,也由得他们胡闹,自己仍然写自己的名字为村长。他真想笑,村花,呵呵,简直就是个女伢的名字嘛,岂不应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兆头?笑话,要改也不改这个鬼名字。可这些想法他只能在心里想了,他也懒得再惹母亲生气了,他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村长想起几近十年前的往事,想起那个装模作样的半仙,连个骆字都不会写的半仙,忍不住一阵好笑。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十八岁刚过,村长懊恼父亲不让自己参军,气呼呼地背了自己的笔墨纸砚,匹马单枪地南下广东了。他一个小时候的同学过来接他,一提那背包,大吃一惊,说,你装的么事宝贝?这么重!村长说书呀!同学就有点好笑了,说你以为来做么事?打工呀!你以为是到学校读书呀?还背一大袋子的书,有毛病!村长只得尴尬地笑笑,说,怎么?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么?这一晃村长来广东就五个年头了!五年呀,竟是一眨眼的功夫!下班的时候母亲从家里打来电话,他才记起来今天是他二十三岁的生日。母亲又试探地问他个人的问题可有进展,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找了点别的话题岔开了,早早地挂断了母亲的电话。二十三岁生日,弹指一挥间,我都在做什么呢?村长是有点马大哈的一个人,平日里极少反省自己的得失,别人是闭门思过,他倒也经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是闭门,却是思对,想想这些年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还算是满意的臭事儿,不无得意于自己的创举,闭门思对,多牛呀!纵是过年,他也极少盘点这一年的得失过错,反倒是生日,他就习惯地想起母亲,是呀,他十来岁的时候就听人说了,儿的生日,娘的苦日,想起母亲,想起那个含薪茹苦将他养大的母亲,村长的心就有些微微地酸楚。他实在想一个人去静静了,可公司要加班!妈的,万恶的资本家!他在心里恶毒地骂了一句老板。后来还是同事给老板反映了一下,他一个人提前下了班,走出那栋他蜗居了数年之久的大楼,外面早已是万家灯火。
  时间已经近九时,村长拖着孤单瘦长的身影在马路上晃荡。脑子里蓦地冒出一句歌词来,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嘿嘿,踩出足迹来做么事?咱这不是踏雪无痕么?多好!他在心底里有点嘲笑自己了,也是,这多年来,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一回首,竟是点足迹都看不到!村长都不知道这五年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他有点恍惚地一个人坐在这个南方灯红酒绿的城市里,夜风吹拂着他的落寞,在这个坚硬的城市里,他也把自己伪装得极尽冷漠,漠然地看着花开花落人间冷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谁家没点难念的经呢?可今天是他的生日,由不得他继续若无其事地冷漠,他想那个徒有四壁却温馨如许的家来,想念那个佝偻着身躯的母亲,想念父亲清脆的咳嗽声在晨曦中回响,那是个温暖的声音。他还想起那个生他养他的小山村,想起一起与他长大的那些小伙伴们,一切关于故乡关于童年的记忆活泛起来,在他的血液里滚烫地流淌。可这南方的城市不相信眼泪,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没有亲人,没有真正的朋友,四处游荡,四处碰壁,却依然棱角分明,死性不改。有时候,他也为自己叹息了,都不明白自己这些年在坚持什么,何苦来呢?放下即是得到。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他的那一众还算是相处得好的同事有人就嘲笑他,村长,放下你的臭架子吧!跟我们一起耍耍,多快活,保证你不出一年,就青出于蓝了!银子女人,要有尽有呀!村长头都懒得回,鼻子里喷出一句,笑话,与你们同流合污?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为什么要拒绝银子和女人呢?真是的。他有点想不明白自己了。也是的,人这东西,可能明白很多东西,就是没办法明白自己。
  村长找了一处僻静的小饭馆,坐于一隅,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酒。竟是愈喝愈清醒,走出来脚步就有点飘浮,已是午夜,却一点睡意也无。村长忽然很有些想找人说话的冲动。可这深更半夜的,到哪里找人说话去?他摸出电话,给几个读书时的狐朋狗友电话,却是一个个关机,也是,都十二点了,谁还开着机等你的电话聊天呢?村长背着手,抄了一卷书神情傲然地立在昏花的路灯下,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那模样,有点像只骄傲的公鸡。村长才不管它什么公鸡不公鸡,反正他极是习惯极是自然地往那一站,就公鸡了,并非刻意。
  有出租车停下来,极是热情地问,老板,要不要坐车?村长就莫名其妙地上了车,司机问,老板,去哪里?村长淡淡地说,随便吧。那司机就以为村长在说笑,随便?我开到哪里是随便呢?村长就一笑,说,我只是有点寂寞,想找个人说说话,你开吧,放点音乐,我来看看深圳的夜也好,从来没这么悠闲地欣赏这个城市的夜呢!司机听他如是说,也极是配合地放上一碟轻音乐,不急不慢地将车在宽阔的大马路上滑行着。一盘音乐放完,司机准备再换一盘的时候,村长叫停了,他感觉很好,就此下了车。
  停车的地方却并不熟,宛如到了乡下一般,小巷幽深,灯火或明或暗地透着幽幽的暧昧光。有发廊外的霓虹灯闪烁着,那磨砂的玻璃里一片迷离的粉红的光亮。那些个半开半闭的门旁倚着三三两两的婀娜的女子,一个个打扮得鼓鼓翘翘的,让人不由自主地忍不住就要往那些鼓翘的处处瞟上那么几眼,尔后心里打鼓一般地遐想一番。局部真理!村长想起钱钟书老先生《围城》中的话,脸上浮上一点笑意。那门旁的局部真理就以为他是在冲她笑,也报以温柔妖娆的一笑,说,靓仔,按摩啵?村长迎面就看到那极尽诱惑的笑颜,心里一阵荡漾,他干吞了一口口水,脸上却有点红。仿佛脚下有了什么绊住一般,想挪开半步都不行,村长正迟疑间,就被那女子温热的小手握了个结实,老板,关照一下生意嘛,里边坐坐嘛!连拉带扯就将村长弄进了发廊里边。
  村长的眼前一片春光灿烂,不足十平方的小屋子里挤了一堆妙龄的女子,皆浓妆艳抹,顾盼生姿,毕竟在这个城市里浪荡了五年之久,虽未吃过猪娘肉,猪娘走路还是见过的。村长知道眼前的这些女子的职业所在,心里一阵窘过一阵,不知如何自处了。旋即一想,怕个屁呀,不就是几个女人么?我还不信她们能把我吃了!心一横,捡了一张理发的躺椅,就往上躺下去,慌里慌张地,一脚踩空了,险些跌倒,引来一陈嗤嗤的笑声。村长半坐半躺地坐在那躺椅里,打开书,将脸埋在书里,心里却仍是一片慌乱,哎,我怎么就跑到这种鸟地方来了呢?如此脱身?眼睛虽盯着书,却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就叫我红领巾吧 发表于 2010-3-8 07:19:14

搁浅邂逅 发表于 2010-3-8 11:56:59

我一句没看哈哈哈哈进来拿分,太长了文章

亦有亦无 发表于 2010-3-8 17:24:50

我也没看,这个字体

雨的记忆 发表于 2010-3-8 18:58:59

看了一点,觉得无法融入进去。
抓分,走人。

人多 发表于 2010-3-8 19:29:06

至于吗,网上找个篇幅,还改头换面的把村长二个字改上去。

楼主,您累不。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村长记实录(在线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