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鱼老大 于 2012-1-13 20:41 编辑
人大概都有这样的时候：一件自己挺愿意去做的事情，又有好久没有去做了，兴趣总是会高一些。赶在学生们上学的时间，王胖子的摊已经摆上了，“修车”的牌子也支上了。不过没生意，偶尔停下来个学生也是给自行车打气的。学校门口也有个修车铺，不过人家打气要收五毛钱。王胖子不收钱，看到有学生来打气，他倒是挺高兴，总能想起自己上学时的情形。
赶在上学时间出摊的还有边上的卖早餐的夫妻俩。咸菜饭团，大饼油条，豆浆牛奶，忙得紧。原来他们在学校门口卖早餐，那里一片也正在拆房子，往来的都是大车，摆摊也没人买。现在挪到村口，生意也不错。一则，离学校不算远，这是学生们上下学必经的一条路；二则，原来村口卖早餐的那家分了宅基正在建房，早餐没人卖。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八点了，路上就没有什么人买早餐了，路上显得特别安静。
“收摊了。”卖饭团的两口子和王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拆房盖房的事。天开始下起了雨。雨不大，也能打湿人。 “王师傅，我们收摊了。还有两根油条，给你吧。”卖饭团的老板娘递进来两根油条放在了小凳子上。 “等等，等等，”王胖子赶忙站起来，从装硬币的饭盒里捡了两个一块的硬币，“给你钱，拿着。” “没事，没事，不用给。”老板娘笑着，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去收拾她的东西了。 “那多难为情啊。”王胖子咧着嘴，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两根油条。”老板娘倒是个直肠子，“要不，你帮我们看着这个雨棚好了，别让人拔走了。”老板娘半开玩笑的话，让王胖子心里放心多了。
雨有点下大了，路上偶尔有个骑车没有雨具的人都快速地从摊子前飞过。本是泥巴的路湿湿滑滑的。来了一辆电动车，车上的人穿了雨衣。车开的不快，头却一路东张西望。车到了雨棚下停了下来，褪去雨衣，是个三十七八的男人。西装，眼镜，还有一个装着X光片的袋子放在车筐里。 “我问一下师傅，有见领导来么？” “领导？什么领导？没见过。” “有没有看到你们村的老书记领着一群人在村子走走看看？” “没有。下雨天的，哪有什么人到处又走又看。” 正说着，一前一后两辆车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驶来。眼镜一下变得有些着急。 “师傅，你这伞借我用一下，我去你们村委会看看。” “啊，啊。” “我的电动车有点漏气，你帮我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哦。”王胖子还没“哦”完，眼镜抓起王胖子的蓝格子伞就往没动工的那块瓦砾堆飞跑。 “喂，哪个胎啊？”王胖子喊。 “随便！”男人头也不回的答道。 雨打在雨棚上，王胖子没听清楚。“随便？前面？”
一前一后两辆车快速经过路口，拐进了窄窄的泥泞的路。那个眼镜已经站在这片瓦砾尽头的村委会的门口，正举着王胖子的那把蓝色的伞。车上下来四五个人都举着黑色的伞，其中还有一把伞下站着两个人。门口又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秃头老书记。蓝格子伞夹杂在伞群中间，在村里的泥路上走走停停。
快十点的样子，一前一后两辆车缓缓地从泥滩水坑中驶出来，拐弯，走了。中午了，眼镜没来。下午雨停了，眼镜还没来。直到学生们放学，眼睛也没来。天擦黑了，王胖子借着最后一点微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伸着脖子往路两头望。眼镜终于来了，急匆匆的样子。 “多少钱，师傅？”打开钱包，往外掏了张二十的。 “不要钱，你车好的，没漏气。”王胖子咧着嘴一贯的憨厚。 眼镜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尴尬，扔下钱和伞推了车就走。王胖子在他身后喊他，他也没听见。
后来，王胖子没有再接水电。听说，王会计隔壁家四楼的水龙头一开，王会计家的水表就走字。我没有见过，也只是听说。 再后来，校门口的那一排街面房盖好了。有人来问王胖子愿不愿租个门面，也好有个定处。还说要是他来，租金可以比别人便宜一些。修车铺的隔壁是饭团老板一家。早上的油条炸得香香脆脆的。没人的时候，王胖子坐在他的那张小桌子后面嘬着半截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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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2-1-13 20:3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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