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

轮回

牛哥，人也。
    与他相识在八年前，相熟在六年前。
    牛哥不是他的本名，至于为何如此称呼那说来是相当的话长了。只因在他原名里冷僻字的占率高达百分之五十，所以姑且用此名称之。
    当时饱受教育制度的迫害，经历了五年的风雨，我从一所看守所出来，满以为终于可以解放了，却没想到又被送进另一所看守所，不同的是此所规模较大、更换了牢头，并且在晚上也增加了服刑时间。饱受这种迫害的人当然不只我一个。牛哥也是与我同时服刑的，只是不知道他是抱着享受的态度还是抱着反抗的度。   
    我一直认为被人誉为“学校”的地方就是看守所，或者说是监狱。他们打着“义务教育”的旗号，但却要我们变相的给他们义务劳动。比如一个学生的成绩悦人心目，就完全是老师和领导的功劳。相反的，当一个学生成绩不堪入目了，那责任完全在于学生。“读书”就是义务劳动。最让人咬牙切齿的是，想要进这样的监狱给他们劳动还他妈的必须交钱。就为那几本用诸多废纸订在一起并且面目可憎的所谓的书，还没厕纸来的实用，至少厕纸在擦屁股的时候不会越擦越脏。
    在第一所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后又在第二所被判有期徒刑三年，都是无缓刑。与牛哥就在第二次判刑后的第三年相熟，之前两年只能说是相识。
    第一次让我知道世界上存在牛哥这个人的是看守所的一个体型趋于正方形方的女的牢头，此人说话方式与我不同，她念的咒语并不是发源于中国。她说她所说的语言名为“英语”，世界上有许多国家通用，但目前的中国还没能实现全民化。我当即就发扬了爱国精神，从她的第一堂课开始就拒绝了外来思想的入侵。（后来每每想起我英语试卷上基本不拿双位数的分数时，我就热泪盈眶----我亲爱的祖国，我虽然还没能为您捐躯，但我已经完全具备了为国捐躯应该有的纯洁的心灵。）
    她自我介绍说，姓赵，让我们可以称呼她为“MISS赵”可是后来“MISS赵”竟成了“煤气灶”。不过煤气灶”说话有个习惯挺逗人，她说话的时候头会不时的跟着摇起来，那并不是普通摇头，那是一种平凡人没有的神经系统，自然也是学不出来的。类似于突发性的脖子抽筋。
    “煤气灶”在某次英语听写后表扬了牛哥。说他是我们这组听写成绩最好的一个。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牛哥的存在。
    让我与牛哥相熟的是另一个牢头，是一个有着地中海发型的男人，他自我介绍说，姓杨，名绍誉。但是后来也终究没逃过众人的魔掌，被变成了“羊烧肉”。他说他是我们的班主任，研究的是《自然科学》。也就因为《自然科学》那书中的某几页，让我对女性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在“羊烧肉”安排我和牛哥同桌已经是服刑的第三年了。
    那年，我发现牛哥是个善良的、有爱心的良民。因为他常常请我去小吃部。此番恩情杀身难报,至今我仍念念不忘。不过最为津津乐道的还是在上课吃鸡爪。那是集勇气和智慧于一身的顶级行动，我们多次出色的完成了这项行动，并且从未被敌人发现。
    牛哥对我的恩情远不止这些。
    那时电脑网络刚在我们八零后间开始泛滥，我和牛哥就是感染者。后来才知道牛哥已经是晚期患者，我还不知道世上有“电脑”这玩意的时候，他已经在着手实践了。这事让我钦佩了许久。
    当时流行一款名为《传奇》的网络游戏。巧的是牛哥与我刚好在同个服务区内，他当即就给了我些我见所未见的装备和一根金条。这使我好生欢喜，好比是一个农奴在瞬间成为了地主。此番恩情亦杀身难报。不过难忘的还在游戏时一起同舟共济的时光。当然也有为游戏起纷争的时候，但大都已经忘记。
   那时我正当生活窘迫，但电脑娱乐需要资金。牛哥善解人意，雪中送炭，时常接济于我。此番恩情更是碎尸万段都难以报答。
    某段时间，牛哥对《蜡笔小新》一书情有独钟。在晚上劳动的时候他总是拿几本与我分享。那时候，我发现被我扼杀在萌芽时期的《英语》原来也可以直接用中文解释。例如“三口，非礼麻雀”“冬天阴沟里洗”。尤其是这“冬天阴沟里洗”让我和牛哥极为捧腹。那是出自一位名为“原野新之助”的伟大小孩的母亲之口。

    不知道哪个土贼说的“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转眼就到了刑满。刑满的时候我除了文科，其他全军覆没。但我还是出圆满出狱了。由此可见，进学校，只要交了钱，不管成绩怎么样，时间到了你不想毕业它也会要你毕业。因为它要等收下批学生的钱。但对于“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态度就远不及真正的监狱了。至少监狱在交钱保释时会“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但“学校”却是“一手收钱，另一手关人”。
    岁月催人，日子总是在过，人也总是在成长。牛哥原先就比我健壮了几分，这三年磨练下来，眼见得又比先前更强壮了。而我虽然偏胖，但与牛哥一比，那真是虱子碰到狮子了。正所谓“人善被人欺”，于是牛哥就常常仗势欺人地对我拳脚相加。这就跟我拒绝外来思想是同理的，作为拥有满腔爱国热血的我岂能忍受？但我每次还手的时候却都遭到了更猛烈的暴风雨。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久而久之，就敢怒不敢言了。
    我坚持要提早结束服刑期，但父命难为，终究还再一次的进了另一所监狱。那所监狱可是相当的监狱---全封闭式的监狱。
    牛哥也在那，但我和他没在同一个牢房。也就在这次服刑时，我知道了他改叫牛哥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在玩《梦幻西游》时选了个头上长牛角的英俊角色，所以被狱友冠以“牛哥”的尊称。我除了在此称其为牛哥外，当他面就只喊过一次，那也是最后次。因恐其武力。
    我这次在被囚禁两后，终于如愿以偿，老子出狱了。但牛哥却还要再被囚禁一年。如此一来牛哥能对我仗势欺人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不过，听说他在牢房里也常常仗势欺人，后来终于站出来一个和他对抗的人，此人长的方圆数米，生的虎背熊腰。又因其姓汤，人称“汤包”。汤英雄一出，牛哥就被压制下来。众人看着都甚觉大快人心。
   虽然牛哥对我仗势欺人的机会少了，但少了并不等于没有。某次在牛哥家，牛哥与众人狂侃。我怕他侃的没边会迷路，于是我说了句公道话，可这公道话偏偏违了牛哥的意思，顿时牛哥就目露凶光，随后皮笑肉不笑地向我走来......
   牛哥的脑子比我“灵活”，因为我每次与他一起搓麻将都会输，最好的那次也就保了本。一般都是输到只剩裤衩的份上。那厮太过狡猾。我常常抱着舍己为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态度。牛哥不一样，他一直是抱舍人为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变态心理。所以当牛哥发现自己和牌的几率微乎其微时，就占着茅坑不拉屎，把别人要的牌都攥手里，摆着一副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表情在那奸笑。我实在看不过，想普度众生，但往往给牛哥得了便宜。可是那厮得了好处还卖乖，常常笑我是“枪手”。不过也有牛哥失手的时候。有次牛哥失误，打出一张两家都要的牌，以致一炮两响。我见机不可失，便不失时机地笑他是“放枪王子”。当然这是冒着生命危险的。果然，我笑完后，牛哥就皮笑肉不笑地捋起袖子。
   牛哥是个好人，但不完全是真正的好人。《圣经》里说，“真正的好人是在坏人打你左脸后，再把右脸伸出去让人打的人。”牛哥不主动打别人的左脸就已经是天大的喜讯，更别提要让他再伸出右脸了。所以他是个不完全的人，不不不，应该是，不完全是好人。

    时光荏苒，和牛哥认识已经将近十年。这份友谊非常的来之不易，虽然也有起纷争的时候，但还是友情战胜了一切。我的朋友很少，但对我来说，值得庆幸的是，牛哥能是其中之一。
    愿此友谊，永恒。

                                                              已丑年五月二日

[ 本帖最后由 轮回 于 2009-5-25 22:34 编辑 ]

轮回

太长的文章都没人看啊？

annicoco

看了这文章真的很开心，友谊着是不错，我也可以认识你吗？如果可以请加我QQ：1033796306

阿丢

好文....
还记得在02年世界杯国足对土耳其时，玩传奇时帮会中有还有一人专门负责通报比分.N多人叫着骂着
很搞的说
怀念.........

轮回

当然可以

老三骨气

真好.友谊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