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金龙的妻子葛芳琴在竹林间搜索竹笋。
又到吃笋季,我们到山里看看挖笋人。4月10日清晨6点半,天色尚未透亮,我们搭乘农家的电动摩托车飞驰在泥泞、颠簸的山路上。山里的风比城市来得凛冽,划过脸颊,有几分刀割般的生疼。 赶到山上时,50岁的汪金龙和妻子葛芳琴已经在竹山上忙碌了半个多小时。葛芳琴的竹簸箕里装满了新鲜挖出的毛笋。最粗壮的,两只手都围不过来。 挖笋靠的是经验,像我们这种外行人,踩在犹如棉花般松软的林间土壤上,行走也有些困难,慌乱间伸手去扶竹子,“哗啦啦”抖落一片露水。而汪金龙却在林间健步如飞,一眼就能从厚厚的落叶、枯枝、烂泥堆中找到“才露尖尖角”的毛笋,一锄头下去,“弹无虚发”。 有些毛笋埋得深,挖出后地上留个坑,汪金龙总会把土填回去。他说,只有填回去,来年才会再出笋。汪金龙是奉化棠云汪家村人,10来岁开始就跟着大人在竹山上跑,是山里的明白人。 眼下,雷笋差不多已经下市,汪金龙挖出的多是毛笋。汪金龙说,挖笋季最迟可以延续到立夏节气。 汪金龙要挖到中午12点左右才下山,我们便先跟着已经挖完笋的村民陈夫均下山。陈夫均的家在离竹山不远的奉化溪口新建村,他急着回去烤油焖笋。 “笋要当天挖当天烤,否则口感就不好了。”陈夫均说,“烤笋要用大锅烤味道才最好,一锅笋差不多要烧六七个小时,不早点回去,一天都来不及。” 吃笋季,在奉化的不少村庄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架锅烤笋。 陈夫均的电动摩托车在狭窄、曲折的村道上灵活穿梭,停在一栋旧屋门前。两位老人已经剥好一堆的雷笋,正在切段。 笋段比平时我们自家吃的要长一些。因为要烤六七个小时,切得太短,容易煮糊。 一旁垒得整整齐齐的柴火上,放着一个小半导体,里面放的是越剧,悠扬的唱腔在安静的村落回荡。 见陈夫均带了新的毛笋回来,一位老人腾出手来剥笋,用的是削甘蔗的刀,先在笋面上削下一片,然后在笋尖上划一刀,用手一拧,整棵笋的笋皮都被剥了下来。 陈夫均要烧的是油焖笋。他说,和晒笋干不同,当地人最喜欢在天气不好的时候烧油焖笋,“因为田里没法干活,容易找到帮工。” 两口大锅同时烧旺了火,一口架在农村常见的土灶上,烧毛笋;一口架在一个柴油桶改建的灶头上,烧雷笋。 把切好的笋倒进锅里,已经是早上9点半,陈夫均才有空坐下来吃早饭。 用清水足足烧了3个小时,陈夫均才往锅里倒入酱油。又让笋在锅里“咕咚”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才往锅里倒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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