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乡愁（二）莺啼序.上林归去来

陈虫工

余三十年前，曾携十几个文青去上林岗村采风。该村地处上林岗顶，以岗命村。因山高路远，全村仅30几户人家，风景绝胜，民风纯朴。路上遇一学子，邀请我们去他家。是夜，其母拿出了山里人最稀缺的鱼干张罗我们十余人吃饭，还让出大儿子婚房，无收分文报酬。心中为之感动。大家曾约定什么时候再去上林岗看看，可惜都未成行。这次五一假日，余带家人一起重上上林岗，却是另一番荒凉景象。除了沿溪有人烧烤外，去村庄的山路已无从寻找。幸亏有人上山挖笋带了一路，只见村里残垣断壁，本来还有几户居住，但一场大火，都被迫迁移下山。最后在一间稍稍可住人的老屋里，发现还晒着湿衣。在院子里等待片刻后，只见一位六十岁左右老人拿着柴刀回家。说是上林岗村最后的留守者。在他的指点下，照了张原来留宿过的老屋照片。碧草连天、青山寂寂。不知这位最后的留守者能否坚守住这已经消亡的村庄！

注（莺啼序，吴文英残寒正歁病酒正体在龙榆生格律谱中，平仄无一字可改，又加长调，作品在结构用词方面难免牵强，见笑！）
香枫阒然老矣，对遗坟故土。草疯长，歁上颓墙，蜥蜴蜂蝶为伍。夕阳下，残垣断壁，村碑寂寂田无主。怕回头，归径埋深，杜鹃声苦。

箨散崖间，石出涧底，伴山花一路。也曾想，旬假重游，得亲乡俗山趣。尽游踪、沿溪搭灶，笑声远、围城男女。听潺潺，来往清风，肉膻堪煮？

悠悠卅载，记得文青，上林夜寄旅。谢老妪、敞轩开圃，寝让婚房，客待咸鱼，一锅香黍。殷勤总在，穷乡偏壤，熊熊炉火于今暖，约佳期，却几番寒暑。新愁愧说，柴门早歇炊烟，竹山已弃樵斧。

霓灯暗月，市井盲流，奈俗尘密罟。叹辗转、忧忧黎庶，足下生涯，梦里家山，怎安排处？离歌别绪，微群长寄，乡音难改惟独守，送春归、樟叶随风舞。凭栏终惹闲愁，扰扰纷纷，隔三岔五。

重上上林岗，见竹山坟头上已有笋破土而出。口占七绝：

一场劫火被移村，草色侵园笋破门
莫恨清明羁路远，竹枝冢上替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