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胡凯(神) 发表于 2010-1-20 00:29:45

林鹏飞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一脸愁云,满身酒气。牧云刚陪浩浩做完了作业,又玩了一会儿,给他洗了澡,安排他睡下了。她今天不想让网了,她故意放慢做家务的动作,让自己把时间一点一点的消耗没了,一会也就睡觉了。她不知道林鹏飞还回不回来,正想着,门咣咣地响了。林鹏飞有一个习惯,他有钥匙也不自己开门,无论回来多晚,总是咣咣地砸门,让牧云起来给他开。

    “又这么晚呀?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没什么,就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他淡淡的回了一句,去拿水杯喝水。

    “我走的这两天你也回来的很晚吗?”

    林鹏飞猛地转过头来,对着牧云。“我回来的晚怎么了?”

    “我不在家,你得照顾一下孩子呀?还有你对孩子要开心一点。”他突然扔掉杯子,生气的大骂,:“老子什么样子管你什么事,我喜欢皱眉头,没事我干吗傻笑呀,我又不是傻子。你呢?你一天到晚不也是冷冰冰的一张死人脸吗?”

    “我不是想和你吵架,你也要尊重别人,说话时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

    “哈哈。”他大笑了起来,“你同我谈感受,你在沦州这两天想过我的感受吗?为什么连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

    “我的手机出了北京就没信号了,手机卡是你办的,这是怎么回事呀?我还想问你呢!”

    “你哥就没有手机了吗?你要是想打就有办法的。”

    “你以为我不想儿子吗?我多想问问他的情况,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呢!”

    “别说了,别说了,你就应该带孩子走,你怎么不带着走呀?你干嘛又回来呀?还让我去接你?”

    牧云突然不说话了,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红着眼睛瞪着她的人,一个和她共同生活了七年的男人,她的丈夫。

    “我为什么不回来?这是我的家,有我的儿子。”牧云平静下来,她的语气轻柔委婉,却很有力量。

    林鹏飞嘴巴动了动,还想大嚷,又嚷不出口。

    “公司里的事你也知道,我真的很忙。”

    “你忙没空去接我,我没怪你呀。我只是说,你就因为我没在沦州没给你打电话你就回来要脸子给我看呀?”

    林鹏飞不再说话,转身又对喝水了。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故意抿着嘴唇,弄出一些声音。

    “你给我打电话了吗?回来就又找我事,我问你也是因为浩浩。”牧云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进屋。

    “你想控制我。”他回答了一句。

    牧云的身子一振,她感到了这五个字的力量。她明白了,原来这才是根本原因,不是自己想去控制他,恰恰相反,而是他想控制自己。这么多年了,多少次的争吵,其实就是控制权的争夺。当年牧云太漂亮了,漂亮到了以至于让很多男孩子觉得高不可攀,不敢贸然展开追求,就是这样那些追求者也是排了一个长队。后来她自己反复地想是不是在后悔嫁给他,她真的说不清楚了。选择了他,牧云不想让“后悔”这两个字出现在自己的字典中.可是有时真的会很后悔,拣尽寒枝后,就算是落在寂寞沙洲也得认了。她不想再和他争辩,走进了书房,竟然还笑了一笑。

    牧云关上了门,打开电脑,已经将近午夜了,他还在会在吗?

    屏幕亮了起来,一个童话一样的世界浮现了出来。

    水云太冲: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我有时候觉得我真傻。现实生活充满了太多的无奈与残酷,有很多东西,我也是没有选择的,我感觉是拖着巨大沉重的翅膀,我怕我最终会放弃飞翔。

    水云太冲:你又没来!你不是说要支持我写东西吗?《爱情就在前面飞》是我早就想好了的一个题目,就是想写情感和现实的冲突,写对爱情的希望和追求。也许你会嘲笑我,这样的年龄还谈爱情。我不怕嘲笑,我就是要告诉大家,爱情是永远存在的,只要你相信并且勇敢地去追。我先写点去了。

    天堂一滴泪:我来了,你还在吗?

    水云太冲:在。我等你呢!我知道你会来。

    天堂一滴泪:你在忙什么呀?

    水云太冲:我在想那个故事,才写了一个提纲。

    水云太冲:这么晚来怎么还上来。

    想来和你说说话。牧云打完这几个字,看了一会儿,她在想是不是要发送出去,发送出去了自己的世界就要向他打开了。她把手放在键盘上,在删除和回车之间选择着。门咣地一声,牧云心一抖,手指按了下去。

    天堂一滴泪:想来和你说说话!

    这时林鹏飞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以前牧云上网时他有时也会过来看一会儿,见她看小说聊天什么的倒也不是很反感,觉得她在网上这样比在外面安全多了。“我不上网我在家里干什么?反正不能闷坏了呀?”对于这句话林鹏飞是没什么话反驳的。他只是提醒网上坏人很多,不要上了坏人的当。“我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呀?那么容易上人家当,我倒是希望有人能上我上当呢!”牧云对着林鹏飞笑了笑,故意气他说。

    林鹏飞站在牧云身后并没有说话。他一边喝水一边盯着屏幕。

    牧云在他进来时已经切换了QQ窗口,把与她的表妹珊珊的对话窗口放在前面。

    “我从沦州刚回来,你的事怎么样了?有时间过来玩吧!”珊珊是林鹏飞的姑家的表妹,在北京的一处移动公司的分公司上班,常到她家来玩。现在正在谈恋爱呢,有什么事都要和牧云说,两人关系很好,也经常一起出去逛街。

    “珊珊昨天还来过呢,帮忙给看了一会浩浩。”林鹏飞在她椅子后面说了一句。牧云没有说话,她看到了右下角通知栏的小企鹅变成了一颗红心,在那里一闪一闪的,牧云知道那是水云太冲的回复,她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所以不敢在林鹏飞面前打开。她感觉自己的心也在嘭嘭地跳着,越跳越快。

    “她还怪你没叫她一起回去呢!”

    她没有搭理他,继续给珊珊留言:给我看看我的那个卡怎么回事,为什么出了北京就没信号了?速回。

    林鹏飞喝完了水,见牧云并不理他,又说了句“不早了,一会睡觉吧!”,就出去了。

    牧云听见门又关上了,赶紧点开了那颗跳动着的心。

章胡凯(神) 发表于 2010-1-20 00:30:03

水云太冲:怎么了?

    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差点让牧云掉下泪来。她多想把沉淀在心底的那些话都告诉他呀,他一定可以怜惜劝慰她,隔着长长的网线,给她一个用文字组成的温暖怀抱。可是真的有用吗?然后呢?牧云在去见杨晨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无论如何,这个人只是一个停留在虚拟空间的一个质点,他有他的生活和方向,和她的完全不同,他们在茫茫的网络之海上偶尔相逢,就是见面,也只是两条直线的一个相交点,再不会有二个了。

    天堂一滴泪:没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心里倒是一下子轻松了下来。你记着也好,最好你记掉!牧云突然想起这样一句诗。要是有真情,谁能忘掉呢?她想起二人以前关于徐志摩的争论,她说:不赞成他和林徽因的爱情,因为他们的爱情建立在对张幼仪的伤害上,根本就是个婚外恋,在妻子怀有身孕的时候,说离就离,结果那个小孩子最后死了,他要负一定的责任。杨晨却说喜欢徐志摩,喜欢他的诗,喜欢他大胆追求爱情的勇气,说他用死亡改变了陆小曼,使她终身素服,绝足所有社交场所,这就是爱的力量。

    水云太冲:等了这么久,原来没什么。

    牧云点了一个调皮回复了,又问:“今天写了什么了吗?”

    “只写了一首诗。我想起徐志摩了。”

    天!牧云几乎要叫出来,自己刚才还想着他的诗歌和爱情,原来他也在想这个呢。

    天堂一滴泪:在那个博客上吗?一会我去看!

    水云太冲:是的。你来了,我刚想起来一个故事。很晚了,你想听吗?

    天堂一滴泪:嗯!

    水云太冲:那好,听完了就去睡觉,好吗?

    天堂一滴泪:好!

    水云太冲:这个故事叫《涉江采芙蓉》

    她的名字很好听,叫王芙蓉,一个人出差到了这个城市,三个月了,她无数次与这个魂牵梦萦的城市走得很近,因为他,每天晚上她们都会在QQ上见面,有时也开视频。面对显示器里的他,她觉得自己好象在河边,依稀可见水面上自己多情的倒影,她不喜欢水仙,那一种在温暖的室间被养着的孤芳自赏的花儿,但却忧郁得觉得,她与它很相似,因为仅仅是一种自怜。每天晚上她们在网络上走到一起,黑夜的风景便融入一体,说不出的诡异和诱惑。

    她找到一个宾馆,定好了房间,休息了一会,打开笔记本上了网,他不在。她留了一句话:晚上等我,就下了。他是她无意中认识的一个网友,职业是这个城市的一名记者,喜欢盯着一些阴暗的人和事,当然自己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她知道的只有这些,因为她们了解不深,只是在一起聊聊天。

    他们并不相爱,只是因为需要走到一起,那种需要可能是孤独和寂寞,也可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她们有着相识多年的朋友的默契,每天晚上他都会向她诉说自己在工作生活中的苦恼,有时用语音。她只是静静地听,因为她不会象妻子一样尖刻多言。

    可是,他已经有三天时间不能找到她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手机开着,却比关了更揪人心,因为明知那边静默地不回答。他狠命地抽着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因为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如果是这样,他想她会告诉的,而他也会明理地不再介入她的生活,虽然心里会很痛。

    没有别的理由,仅仅是因为空虚的爱情。他已经抽到又一包的最后一根烟。他电脑前面的烟缸里长满了烟头,小小的书房到处都弥散着绝望的气息,烟雾弥漫中,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女子,水仙般清绝和哀怨,这样的女子肯定是有故事的,也许经历地太多了,使得她选择了保持缄默,尽管他从来没有想探究过这里面的实质。

    三个夜晚了,每每想到这些,想到有另一个男子拥有她,便感到极度的难过,那种难过仅仅出于男人的本质,但确实令人难以忍受。

    又一个夜晚,他红着眼睛打开了电脑,却看到了她的留言。他瞪大眼睛,看了又看,几乎要笑出声来。他不再离开,只是祈祷不要停电呀网络不要出问题呀,虽然这些意外很少发生在这个城市。

    她来了。随着当当当的三声,那个黑白的头像突然变成了彩色。他马上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过去,这是她们以前没有用过的。现在他真的想冲上去抱住她否则她会再次消失的,她笑了笑。

    你去哪儿了?

    我去三联书店了。

    哪个书店?

    淮北路上那个。他一怔,那儿是他常去的。

    你在××市。

    是。

    你现在在哪儿?在网吧吗?我去找你!

    我在××宾馆××。

    他赶到的时候,她正在看书。她放下书去开了门,领他进来。

    她的从容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望着她,没有说什么,因为她有一双空灵足之洞悉一切的眼眸。他没有拥抱她,只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来出差,第一次一个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你说。

    当然要说了,我们是朋友呀,你来了我一定要招待你的。

    他想伸手去抓她的手。她躲开了。

    是吗?你用什么招待我呢?她盈盈地笑着,又好象是看穿了他。

    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哪种。

    她摇了摇头,把扣在床上的那本书拿了起来,递给他。

    翻着的那一页,用笔划注的一段是这样的:

    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他说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普通人向来是这样把节烈两个字分开来讲的。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旁边有一行纤弱娟秀的字迹: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他疑惑地望着她。她说:我叫芙蓉。

    他茫然地点了点头,好名字。他仿佛看到在一片宁静的江水里,在温润的雾气中,隐隐可以看到一座生着兰草的岛屿,周围长满了美丽的芙蓉,一个唱着《采莲曲》的女子,时隐时现。

    芙蓉说:你和我说了好多你的故事,我知道你需要一个倾听者,可是那不应该是我。

    我......他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她的质询。

    男人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很受伤,不过那些伤是外伤,很容易就可以治愈的。而女人呢?女人是最柔弱的,要是你不能给她更多,请不要轻易伤害她。

    那天她们谈的很高兴。明天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他也更加努力的工作,想起她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只是偶尔在网络碰见了问候一下。

    很长是吧?

    看完了吗?

    天堂一滴泪:看完了。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水云太冲:我的意思是与故事相反的,就是说:涉江采芙蓉,必须爱一生。

章胡凯(神) 发表于 2010-1-20 00:30:20

牧云稳了稳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家了,然后说很晚了,睡吧。

    是呀!明天还要干活呢!

    晚安!

    晚安!

    牧云关了QQ,又打开了那个博客。

    《你的手掌弯弯》

    我们的相遇是一种偶然

    命运的眼睛指引我来到你身边

    所有惊喜还来不及写进回忆

    你就转身而去

    留我一人在空旷的车站

    无声呼唤

    然后,你说这样吧,不要再执着与过往

    我们有着不同的航向

    可是我不能放手

    我知道你的手掌弯弯

    你说过你喜欢自己摆布人生

    所以我也要握紧双拳,无论快乐还是伤感

    我都选择向前向前

    我知道你会回来,虽然遥遥无期

    可是我不能忘记

    那天的你有着悄悄的微笑

    挥手时你的手掌弯弯

    这是我与你相认的唯一线索

    我,不能忘记

    也请你,不要让我忘记

    你的手掌弯弯

    一片风帆唤醒了云天

    你是那只夜夜来访的小船

    后记:你是小船吗?正在江边停*的可是我的小船,江上渔者往来穿梭,我要找寻的在这里吗?千里跋涉只摘取到了风中落花的碎片,我痴痴地等你,只为那晚泪流满面的容颜。

    我停泊在江边看着我的小船,我到底该往何处寻觅我放飞了的梦幻,你就这样摇着我,好吗?逃避对这尘世间的厌倦。

    这个水云太冲呀?说什么好呢?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写这样的文字,牧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一点兴奋和感动,还是微微有点邪恶的诱惑?

    牧云叹惜着,愣愣地望着显示器,淡淡的莹光在夜色分外冷清。走了。她关了电脑,到浴室打开喷头,在温热的水流中觉得自己的心真的象一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好想找到一个知冷知热的港湾。

    牧云收拾停当,回到卧室,开了床头灯,一团朦胧的桔黄色罩了下来,浩浩正趴着小枕头上睡的正香呢,

    她捏了捏儿子的脸蛋,掀开了被子,把他往里面挪了挪。刚才他还用小手使劲抱着妈妈呢,两天没见到她了,可亲呢。牧云不知道儿子两天没跟自己睡是跟谁睡的,浩浩有一个习惯,就是入睡前要摸着她的耳朵,这两天他摸的是小保姆的吧,想想有些好笑。

    牧云笑着钻进了被子,她轻轻抱过来儿子的小身体,让他贴着自己,浩浩动了动,果然用小胳膊搂住了她的胳膊。儿子带着好闻的气息轻轻飘过她的脸,她摸了摸儿子光溜溜的脊背,象一条河时的小鱼呢。

    一群小鱼在莲叶下追逐嬉戏着,采莲的姑娘们划着小船在莲叶间穿行,也在互相追逐嬉戏着,宛如鱼儿在水中游动。清澈的河水映着碧绿的莲叶,晚开的莲花、姑娘们美丽的衣服和花朵般的笑脸,空气中洋溢着莲蓬的清香。她们欢笑着,一边采摘莲蓬,一边唱着采莲曲。

    江南可采莲,

    莲叶荷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可是,牧云只是坐在故乡的小河岸边,河水几近干涸了,这是北方一条寻常的河流,绕村而过。河堤下倒是有几只白色的小羊在低着头吃草,偶尔抬头看一看她。牧云双手抱膝,凝望着河道尽头,没有水了,有水也得沿着这河道往前走,这就是渺小的自己无法改变的命运吧。

    她突然感到有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她回头,却没有看清他的面容。是一个男人。

    牧云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说话,也没有站起身来。

    那个人在看着她的侧影,坚决的伸出手来,揽过了她,隐隐约约她又听见了采莲曲,在这一片草地上回荡,她感觉到了他的怜惜,几乎不能承受和支撑自己了,只觉得自己那凝固已久的血液重新沸腾起来,不自觉的偎依在他怀里。

    她觉得,他坚实的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肩,他用自己热烈的目光寻找着她闪亮的双眸。她还可以听见这个男人急促的呼吸,不停的喘气,她躲闪着他的问询,把目光投向河堤下她的小羊。

    他把她轻轻放在了草地上,在她旁边侧躺了下来,用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头,和她挨和很近,天地静无声息,他们的呼吸和心跳声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她又觉得自己躺在被窝中,一双火热的眼睛正在欣赏她**的身子。她想用双手抱住自己却又被他按住了,他的一只滚烫的手掠过了她,沿着肩膀向下,在她光溜溜的背上轻轻地滑抚着,在眷恋她好象丝绸一样细腻光滑的肌肤。

    “我的小船,你冷吗?”

    那声音是低沉沙哑而又柔和,来自很遥远的远方。

    “嗯!”

    “过来吧,挨我近些吧。”

    “我可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没想过。”

    “这样,不好吗?”

    “嗯,不好”

    “真的吗?”

    “真的,我冷!”

    牧云感到全身冰冷,身子已经不停的颤抖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积蓄生命的激情。

    猛的,他一使劲,热烈地将她搂在怀里,用胸膛紧紧地压着她,炙热的唇坚决地向她的唇贴上来。

    她的嘴柔软湿润起来。

    “不要,不要这样...”

    她隐隐约约好象又想起了什么,挣扎着,想扭开头,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的胳膊紧紧地搂着她,让她无法动弹。她只能一动不动的躺着,他的手已经滑到了她的胸前,她禁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整个身子瘫软下来。

    她拼命地挣扎着,他的手象一匹脱缰的野马,迎着狂风奔下一座峻峭的山岗,来到浪花四溅的海边。

    “不!”她大叫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林鹏飞在灯光下盯着她的眼睛,那只手还在她的胸前。

    “拿开!孩子呢?”

    林鹏飞起了一下身,牧云看到儿子正在他爸爸的被子里望着她们。

    “他醒了!”牧云推开了他,把儿子又抱回了自己的被里,用手拍着他。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唔!”浩浩含糊地应着,合上了眼睛。

    刚才梦中激情的余温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她肯定那个男人不是自己身边的正在叹着气回到自己被子的林鹏飞。

    夜深了,把所有的颜色都温柔地拥抱成了黑色。

章胡凯(神) 发表于 2010-1-20 00:30:36

杨晨来中原焊接厂已经五六天了,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工作环境和节奏。他们6点钟起床,和赵铁桥在厂子门口的早点摊上吃一碗老豆腐或羊肚汤,七点就回厂子干活,除锈呀刷漆呀有时也抄过电焊机点上几点。

    “快起来,到点了。”赵铁桥推了一把正在睡梦中的杨晨,“昨天又玩到几点呀?真服了你了。天天这么熬,你也受的了呀?”

    “几点了?”杨晨并没听清同事的话,晃了晃脑袋问。

    “快六点半了,快起来吃饭去了。”

    “好!”杨晨翻身坐了起来,还想着昨天和天堂一滴泪的聊天。

    天堂一滴泪:我那天梦到你了。

    水云太冲:是吗?我成白马王子了吧?

    天堂一滴泪:什么呀?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你?看不清,模模糊糊的,感觉是你。

    水云太冲:梦到我们什么事了?还是在公园玩?

    水云太冲:说呀。怎么了?

    天堂一滴泪:不是,梦见我们在大街上走,好多车,你领着我,过红绿灯时你突然不见了,我一着急就醒了。

    水云太冲:太简单了,有没有复杂一点的呀?

    天堂一滴泪:我不爱做梦。梦到你一次就不错了。

    水云太冲:千恩万谢,何以为报?

    天堂一滴泪:你以身相许吧![调皮]

    水云太冲:呵呵,求之不得呀![玫瑰]

    杨晨想到这儿笑了一下。这是她们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这就说明两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了。他想着握着牧云小手的感觉,真的感动自己的手指到现在还腻着呢。

    下面这一句话最让他激动了。

    那么你送我一件生日礼物吧!

    好呀!杨晨又一次感受着看到了这几个字时的激动心情,他不禁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怕那颗脆弱的心冲破这不够强壮的胸膛。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快到了吗?要什么礼物?

    急什么?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很晚了,我下了,再见!

    等等...

    “别磨蹭了,快点刷牙呀!”

    五分钟后,两人出现在门口的吃老豆腐的小凳子上。煮着一锅大骨头的汤咕嘟着,冒着热气,一个手脚麻利的老板娘正弯着腰把一些白白嫩嫩的老豆腐削到碗里。

    “你这几天精神不错呀?印堂发亮,两眉带彩,有什么喜事吧?”赵铁桥看着坐在小方桌对面的杨晨。他全身的细胞已经都被风儿吹醒了。

    “我有什么好事呀?是不是北京的工钱快给呀?日子差不多了。”

    “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昨天你在老崔屋里的时候,老三来电话了,说打电话问了,北京没有给的意思,问你怎么办呢?”

    “他们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没钱呗!”赵铁桥一边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老豆腐一边说。

    “怕什么来什么。那天走的时间我就说了,这事不好办!我自己搞吧。”杨晨接过赵铁桥要给他倒的装满辣椒的汤勺,给自己的碗里洒了些。红红的辣椒和绿绿的香菜叶子一起漂在碗中,象红衣的采莲姑娘在莲叶间游弋。

    “不行就得喊齐了人上一趟北京,不动真格的不行。”杨晨拿起一角大饼,狠狠地咬了一口。

    “对,吃饱了就给他们几个去电话,联系一下。”

    回到宿舍换工作服的时候,杨晨听到赵铁桥和老三嗶呀嗶呀地说了半天。

    “说好了,老三负责组织人马,说干就干,这个星期六就去,老三开车来接咱俩,谁去谁有份。小老板不行就找大老板,不给钱不回来了。”

    “行!上次为了不耽误奥运会开幕,怕影响咱国家形象,现在没什么事了,得解决人民内部矛盾了,对不对?兄弟!”

    “就是!”两个身穿迷彩服的人走了出去。秋天的早晨阵阵凉意将他们紧紧地裹在风里,

    星期六。杨晨一边干活一边想。去北京正好,她的生日要是那两天多好,要了工钱正好给她过生日送礼物,晚上一定要问问她的生日是哪一天。他看见太阳从东方已经升起来了,厂子里面一些土台子上的草尖都挂着晶亮的露珠,谁都会喜欢无比清新的秋天的早晨,微风吹拂着,还夹杂秋天特有淡淡的青草气息。杨晨感到生活开始美好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二次见到牧云时却是另外一种情怀了。

章胡凯(神) 发表于 2010-1-20 00:30:53

北京朝阳区北沙滩凤翔绿洲工地,彩旗招展,尘沙飞扬,搅拌机轰隆隆地响着,一派繁忙景象。

    西装革履的林鹏飞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迅速地走下楼梯。

    “郭总呀,你到了呀?我出来了!好!好!”刚出了工地门口,他就看到郭志强的奔驰车停在“凤翔绿洲工地四期”的牌子下面。一身休闲打扮的郭志强双手叉着腰,正仰头看着围幔里的正在建设中的这几栋十六层住宅小区楼房。

    “郭总,快进来呀!到里面来看。”林鹏飞快走了几步,把郭志强引进了二楼的会议室。他向老板汇报了工程的进度和建材、施工等情况。

    “1-4号楼所有后砌墙及屋面女儿墙粉刷完成,地下室墙面头批腻子、通风系统完成,水平支管开始安装,楼层垫层也完成一半了,10~16层外墙内保温板已经贴完了,塑钢窗开始安装,电梯井道内正在搭安装电梯脚手架。相关材料大部分已经到位,工资方面还是完工结算,预支不得超过30%,工人的工作态度和热情还可以吧。”

    “不错,鹏飞哥呀!一句话,你办事我放心呀!有什么事你就看着办!我找你算找对了呀!”

    “奥运完了,都估计北京甚至全国的房地产都有一个下滑,我们这个项目真的是不好说呀,前景不妙呀。”

    “我觉得也是,可是箭在弦上了,只能闯这一下子了。”

    “是呀,不过现在要适当地缩减开销,咱不能做赔本买卖呀。”

    “那当然了,郭总,我明白的。”

    他们正说着,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的女秘书走了进来。她看了郭志强一眼,又瞟了一眼林鹏飞。

    “这是咱们的郭总,年轻有为吧?”

    “真的吗?真的很年轻呀!林总,昨天说讨薪的那几个民工真的来了,就在下面呢!怎么办?”

    “什么事?”郭志强问。

    “没什么事,鸟巢那点工程有点工钱没算清,他们几个就来要了,你在这儿坐着,我把他们打发了。”

    “不行就找我!”

    林鹏飞在秘书后面走到了一楼,刚一拐楼梯他就看见几个人围在接待室门口。

    “林老板!”一个人走过来,抻出了手。

    他对这个叫三子的人有印象,点了点头,只是说:“在门上干嘛?都进来吧!”

    “林老板,我们几个的来意你已经知道了,咱们来一趟也不容易,那个事你就给办了吧!”

    “三子,大伙都是老乡,落的钱又都不多,哥几个都替我扛一扛吧,好不好?”

    “林老板,上次打发咱们回家时你说的是开完了奥运会结帐,现在残奥会都快完了呀?”

    “那次是万特公司,现在是曙光集团,其实奥运那工程万特公司一直在垫资施工,垫资总数已接近80万元,除去购买施工辅助材料费以外,只能拿出10万元发工资,又得分为土方、钢架,主体结构、防水等各个小公司,你们说还有多少?你们不是都已经领下去了吗?”

    “一个人还差5,6千块钱呢?”赵铁桥在后面说。

    “那没办法了,现在谁手里也没钱?你看见外面的工人们了,也是一个多月没开资了,有的烟都戒了。”

    “你们这不是‘空手套白狼’么?妈的,你们一个一个开着100多万的车,张嘴闭嘴没钱?今天不给钱不行?”

    “那怎么着?”林鹏飞盯着赵铁桥说。

    “林老板,我们都是请了几天假来北京的,不要回点钱去跟老婆孩子也没法交待呀?你给想个法儿吧!”

    “没钱,有什么法?”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各位你们在这先坐一会儿,楼上还有客人,我先去看一下。”

    “你不能走。”赵铁桥跨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林鹏飞。“活是给你干的,工钱就得你给清!”

    “别冲动!”一直没说话的杨晨赶紧过来掰开了赵铁桥的手。

    “林老板,大家都是沦州的,我们打工的和你们当大老板的没法比,几万块钱对你没什么,可是对我们这几个人却是很顶强的一笔钱,你给解决了吧,你又做这么大的工程了。”杨晨指了指窗外正在拔地而起的楼群

    ,“不会为这一点钱犯愁吧?”

    “这位兄弟,真的没钱呀!你叫我怎么办?”林鹏飞摊开了双手,做无可奈何状,随手拉过那秘书,自己上楼去了。

    “怎么办?”三子看了看杨晨说。

    “你们别拉着我,如果再不给钱,我就上塔吊跳楼。”赵铁桥已经冲出了大门。

    林鹏飞回到二楼会议室,向郭志强说了说情况。

    “下面怎么办?”

    “他们不是不走吗?我找几个人吧!”郭志强并没有经过思索,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阿健吗?你带几个弟兄马上来工地,把在一楼闹事的几个人哄出去,告诉他们不许再来了!”

    “郭总?”

    “你放心,没事的。”郭志强笑着坐了下来,“你在这儿看着就行。”

    赵铁桥走到塔吊下刚要往上爬,就见二辆面包车从大门口冲了进来,门咣地一下打开了,车上下来的十多个人,手里拿着铁棍朝他们而来。

    “谁在这里闹事?想怎么着?”为首的一个光头一边掂着手中的铁棍一边喊。

    三子忙走过去说“哥几个......”,话没说完,那个光头并不答言,照头就是一下,血一下就涌了出来。

    “三哥......”赵铁桥也不爬了,跑过来刚想扶起倒在地上的三子,背上已经挨了几下,一手护头一手拉起三子,大叫着,“快跑呀!”

    杨晨走在最后面,前面的情况全看在眼里,顺手在灰池抄起一把铁锨,横在身前冲了过去。几个拿铁棍的人往旁边一闪,杨晨说:“快带三子上车,先离开这儿再说。小义,打110。”

    “别追了,让他们走吧!”郭志强在楼上喊道。

    已经追出了大门的阿健几个人把几只砖头向他们扔了过去。那辆红色昌河摇晃着开走了。

    “看你们谁还敢来?”

章胡凯(神) 发表于 2010-1-20 00:31:15

吾家有娇女,年方七岁余。婉丽多淑气,其字为美琪。

    讶讶初学语,蹒跚于斗室。一把玲珑骨,两点双眸漆。

    家居在学堂,人见人爱之。三岁清音丽,晨起诵诗书。

    句句遏流云,同事皆侧目。其间多梧桐,落叶大如席。

    举之如华盖,嘻笑与游戏。归来傍我侧,亭亭有娇姿。

    藕臂缠我颈,蛮腰绕指柔。怜惜灰姑娘,赐泪美人鱼。

    好恶猫与鼠,最爱喜羊羊。擅长五子艺,能下黑白棋。

    贪食超市物,正餐亦迟迟。佯怒责其过,嬉笑攀我膝。

    檀口吁香气,媚眼射娇屈。我欲弹粉脸,又恐珠泪滴。

    蹦跳趋学堂,端坐亦有时。面前展书卷,小手抚纸笔。

    伙伴皆亲近,常常与友期。作业及时结,金榜有名题。

    年少无多艺,心高与天齐。倔强争强胜,不知世间事。

    百般惜花意,万千隐忧怜。温室花枝嫩,岂能耐岁寒?

    有女何寂寞?悲欣于胸臆。及时当勉励,浮云独去闲。

    留诗且为文,世上有桃源。放飞水云间,痴望在心田。

    

    牧云打开博客,首先映入眼帘是这样一首诗。她知道水云太冲的名字缘自西晋太康的文学家左太冲,也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之意,没想到他真的学人家弄了这样一首《娇女诗》。他真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吗?牧云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浩浩,原来每一个儿女都是当父母的最疼爱的呀,以前只是以为母爱最伟大了,看来父爱也能这样婉转缠绵呀。他是这样一个父亲,会是怎么样一个丈夫呢?他的妻子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想到这里,牧云心里一抖。原来这个夜夜陪着自己的男人属于另一个家,他有他自己的很幸福的家庭呀,他有一个自己未曾涉足的世界。她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寒意一阵一阵袭上心头…天若怜我,我奈何人?也许自己天天守候的只是一段别人的故事。

    牧云第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这个走进了自己心中的男人,竟然有着一些和他密切相关的人,有着不为她所知的情愫。这和昨天晚上明显不一样。她终于遇见了自己意中的男人——只是对于“他”,作为一个男人想的很少,只是仍模糊地希冀者有一天会再一次碰上他。她跟他一起吃过饭了,他的手牵过自己的手了,也曾经坦然地望进了他的眼睛,看见了一个坦诚的精灵的幻影;——不过这个幻影并不是在他做为一个男人个体上出现的,只是因为他是另外的一种类别,具体什么她又说不清。她又有些不相信,“他也是那种玩弄女人感情的骗子吗?”,牧云这样不停的问着自己。因为她以前对自己认识的男人都是这么看的。她见过的人,无论男女,谁也不曾给这样的信息,可他给了她,他看她第一眼时就悄悄地给了她,当然她们在这之前有过漫长的情感交流,虽然只是在网络上,只是她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罢了。现在可以想起那张在她眼前闪烁着的面孔——苍白、忧郁,甜蜜而敏感,带着怜惜与温柔微笑着,带着重逢一样的激动。

    她已经看了他好久了,站在他不曾注意的一个角落。

    她欠了欠身子,象是准备悄悄地走过去,想离地近一点,却发现那张面孔却渐渐模糊了起来,那个幻影消失了。

    她摇着头,感到自己脑袋里面有一只肥大的虫子在爬来爬去,厌恶,痛惜,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几乎在椅子上坐不住了,闭上眼倚在背上歇了一会。

    不想了,她伸手关了电脑,站起身来。

    快到了接儿子放学的时间了,她想起那个名叫浩浩的四岁小男孩。那浓浓的眉毛下闪着的一双大眼睛,乌黑的眼珠挺神气地转来转去,总想找出点什么来玩呢。先去幼儿园门口等一下吧,牧云记得第一天送儿子上幼儿园的情景,儿子的小手抓着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不肯自己呆着,她告诉浩浩要勇敢,不能哭,自己却一阵阵的心酸,好不容易挣脱儿子快步走出门去,听到身后面被阿姨拉着进屋的儿子大哭,她的泪怎么也止不住了,现在想想有些好笑。儿子在里面大哭,她在外面小哭。那时还在家里呢,那一整天都在幼儿园门外傻傻的站着,心里不是滋味,担心她吃好吃不好,和小朋友玩不玩,午休时睡得着么,哎,那才是揪心。还好小家伙没几天就习惯了幼儿园的环境,每天主动地早上6点半起床吃饭去幼稚园,那时还上班呢,正好送去,只是他要独自一人站在教室外面等着阿姨来,乖乖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牧云晚上特意陪浩浩在外面吃了KFC才回来,小家伙一路很兴奋,拉着妈妈的手说这说那,要不就自己在前面跑,急地牧云一路紧追。

    回家陪儿子做完了作业,又看着他洗了脚,自己钻进了被窝看图画书了,牧云才打开了电脑。

    水云太冲:今天怎么这么晚呀?

    天堂一滴泪:陪儿子了。他今天很高兴。我陪他吃好吃的了去了。

    水云太冲:真是一个好妈妈。

    天堂一滴泪:你女儿的妈妈不好吗?

    水云太冲:怎么这么问?

    天堂一滴泪:有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一定就有一个贤妻良母。

    天堂一滴泪:说话呀,不是吗?

    水云太冲:无语。

    天堂一滴泪:什么意思?

    水云太冲:不想评价。你看到我空间的《娇女诗》了?

    天堂一滴泪:是呀!空间里的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水云太冲:我加了密的呀。

    天堂一滴泪:反正我能看,现在我又打开了。

    水云太冲:那个空间只对好友开放。我就你一个好友。

    天堂一滴泪:是吗?

    他发过来一个截图,好友1/1,天堂一滴泪。

    天堂一滴泪:那好,以后不许再加好友了,只能和我一个人聊天。

    牧云自己看着这句话觉得奇怪,难道从那天开始真得对他拥有了某种权力了吗?

    水云太冲:我一直就你一个好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天堂一滴泪:不信。你们男人上网聊天就是为了找女网友的。要是有别人加你呢?还有陌生人呢?

    水云太冲:那怎么办?

    天堂一滴泪:把你的密码告诉我,我随时检查。

    水云太冲:好!这是密码********,我告诉你了,你告诉我你的生日吧,我还要准备礼物呢!

    天堂一滴泪:明天吧。我没想好呢?

    水云太冲:明天我也许回家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及时回来。

    天堂一滴泪:那就等你回来。

    水云太冲:先告诉我吧!我也许好几天不能上网了,学校有点事。

    天堂一滴泪:那怎么办?我不想现在告诉你,感觉好象是一种交换条件。

    水云太冲:那我告诉你我的手机好吗?到时候你可以通知我。

    天堂一滴泪:行。

    水云太冲:158********,记好了。

    天堂一滴泪:嗯。你的书怎么样了。你不会忘了吧?

    水云太冲:怎么可能呢?我正在构思呢!是一个爱情故事。

    天堂一滴泪:写完要多长时间呀?

    水云太冲:一年吧,也许更快。有你的支持,我会努力的。

    天堂一滴泪:好呀!支持你!不早了,我们下吧。

    水云太冲:好吧,再见,我去写点东西就下。

    天堂一滴泪:嗯!再见!

章胡凯(神) 发表于 2010-1-20 00:31:35

“牧云姐,你在哪儿呢?”

    “珊珊呀,我送浩浩刚回来,你在哪儿了?”

    “我在你家门口呢,你快回来了吗?”

    “我到了。”

    牧云跑了几步,一转楼梯,就看见表妹珊珊在自已门口噘着小嘴望着她呢。

    “等急了呀,快进来吧。今天休息呀?”

    “是呀,今天有空找你来玩,不过还有事,今天刘影说要来北京玩儿,一会就到,说要来你家呢!”

    “我怎么不知道呀?”牧云疑惑地看着珊珊。

    “她要给你一个惊喜吧,是她叫我来你家等她的。刚才还打电话说在路上呢。”

    “她是怎么来的?有事吗?”

    “没事,就是来玩!是跟那个郭总的车来的吧!”

    牧云想起了郭志强那微笑的眼神,她们两人真的谈上了呀?应该还算可以。

    “那个郭总就是你老同学的男朋友了,在沦州算得上人物了。”

    “是吗?那我得好好看看。”珊珊的眼睛亮了起来,“看看这个小美人挑了个什么样的乘龙快婿。”

    “那你就在这等着!对了,我那卡是怎么回事?”

    “你那是设置了通话限制,改过来就行了。”

    “甭改了,我又办了一个卡,以后我用新的也行。”

    “反正我的手机是双卡的。你喝水吧!”牧云给珊珊接了杯水,两人就看电视来。牧云并不太喜欢韩剧,她看珊珊看的入迷,感到有一些好笑,又想到也许是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欣赏品味已经落伍了吧。“对了,应该发那个信息了,这两天他真的没来,看来是回家了。”这样想着,牧云掏出手机,把那条早已经编好的信息发了出去。

    “我的生日是后天,我想让你给我写一首诗作礼物,行吗?”

    刘影来到牧云家时已经快中午了,林鹏飞和郭志强在楼下等着,刘影跑上来看她们俩。

    “我来了!”“抱抱!”一进门刘影和珊珊就叫着笑着抱在一起,牧云也在一边笑着看她们。

    “我们一起下去吃饭吧,他们在等咱们呢!”

    “走,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去接浩浩。”牧云说。

    “我去吧,好几天没见浩浩了,有点想他了,我去了!”珊珊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你陪刘影吧,我自己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福华肥牛城的包间里,珊珊和刘影说着悄悄话,郭志强在打电话,一边留心面前两个美女的谈话。林鹏飞在抽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鹏飞!鹏飞!浩浩在路上让人给劫走了!怎么办呀?”大家都在座位上跳了起来,只见牧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哭腔喊着。

    “怎么回事?别急,慢慢说。”

    “我去幼儿园接浩浩,老师给领了出来,我就领着他从回走,浩浩看到在路边有一个卖棉花糖的,嗯,我说问他吃不?他说吃,我就走到那小摊前边,掏钱买了一支,回头找浩浩时,就看见几个人把他抱车上去了,我就喊呀追呀,那车就开走了,呜呜,都是我不好,把浩浩弄丢了......”

    “记住车牌号了吗?”珊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几乎要凑到牧云脸上了。

    “那车是什么颜色的?车牌号是多少?林鹏飞的烟早已跌在了地上,他也插上来问。

    “车是红色的,面包,那车好象没车牌号吧,没看清。”牧云已经*在珊珊身上了,看来她一路追赶,又跑到这里来,累的不轻。

    “怎么办?”林鹏飞看了郭志强一眼,“先报警吧!我再喊人去,马上追!”。珊珊已经拉不住牧云了,她感到浑身无力,几乎要瘫在椅子上。

    “冷静点,慌乱有什么用?我们先好好想想!这是一般的绑架还是寻仇。要是绑架他们会找咱们提条件的,要是......”郭志强拍了林鹏飞一下。

    “那怎么样?”

    屋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

    “鹏飞。你有仇人吗?”

    “没有呀!”

    “那这就是一般绑架,这样吧,我们分三组,我去派出所报警,一组去追查线索,一组回家等消息。马上行动,有情况随时保持联系。”郭志强镇定地指挥着,明显是为了在刘影和牧云面前展现一下自己。

    郭志强和牧云去派出所,林鹏飞带着珊珊开车沿着绑匪逃窜的方向追了下去。他们回到家和刘影会合时,用探询的目光看了看,互相摇了摇头,谁也没有一点消息。

    天渐渐黑了,牧云已经哭得眼肿了起来。茶几上的烟灰缸时满是还冒着烟的烟蒂。

    “铃、铃。”,林鹏飞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林老板!你好!”林鹏飞看了郭志强一眼,是三子。

    “三子,我是林鹏飞,我儿子是不是在你们手上?”

    “林老板,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要回我们应得的。也许我们做的有点过份,没办法,互相体谅吧。你儿子在我们这很好,让嫂子放心。”

    牧云扑了过去,从林鹏飞手中抢过了手机喊道“我儿子在哪儿?你们想干什么呀?”

    “嫂子,你放心,浩浩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的,你告诉林老板别想别的主意,要是把事情弄复杂了就不好办了。我一个兄弟亲自关照着浩浩,你放心吧!先这样。”

    “喂!喂!”

    对方已经挂了。再打就不通了,这是街上的公用电话。

    林鹏飞看了看手机,说:“这是沦州的号,他们在沦州。”

    郭志强说:“知道了地方就好说,我马上回去想办法。先别通知警察了,到了沦州就没问题了。”

    “兄弟,你不要乱来,好好想想呀,别惹急了他们呀,浩浩在他们手上呢!”

    “嫂子,我知道,不管怎么样,先让浩浩平安无事再说。”

    “嗯!”牧云答应着,“我也去沦州吧,找找我哥!”

    “我估计浩浩不一定在沦州,我知道三子,这小子很狡猾,这也可能是调虎离山。”林鹏飞又点着了一支烟。毕竟有浩浩的下落了,大家的情绪有所好转,都讨论起来。

    “还是听听是不是有新的情况。现在着急的是他们。”

    “嘟!嘟!”

    大家一惊,这一次是牧云的手机。短信。

    “孩子没事,你来沦州吧!”

    是他!牧云心里一惊,几乎要叫出声来。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他?

    “怎么了?是他们来的信息吗?”

    牧云点了点头,“我们马上去沦州,现在就走。”

    牧云说着。她往回打电话时,“正在通话中。”再打,关机了。

章胡凯(神) 发表于 2010-1-20 00:31:51

在杨晨后来的那本书《爱情就在前面飞》中,他并没有把那天在路边见到牧云算作第二次见面,因为那天他在车里看见了牧云,牧云并没有看到他。其实那天的事在严格意义上应该算第二次见面,因为杨晨的印象太深刻了。后来牧云很多次在梦中哭喊着朝他扑来,摔倒了又爬了起来。每次他都会惊出一身冷汗,慌忙打开灯,坐起身来,再也睡不着了,睁大眼睛直到天亮。

    他清楚记得那天大家扶着三子从工地了撤出来。

    “先去医院,三子血流的不少。铁桥,你的伤怎么样?”

    “我还好,就是这个胳膊动不了了。”

    “忍着点。”

    “操他娘的,这回老子和他没完了,玩黑的了,来吧!”三子低着头,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杨晨看不到他咬牙切齿的脸。

    大家从一家小诊所出来后,三子头缠绷带,赵铁桥架着胳膊,一个个垂头丧气,真地象一群残兵败将。先给三子买了一顶帽子扣在头上,找了个小店吃了饭,回到车上。

    “怎么办?”

    “现在不是光钱的事了,想想让人憋气呀!”

    “找找劳动局,要不就找律师、记者什么的,行不?”杨晨说。

    “别信那事,有几个是通过正当渠道要回工钱来的?”

    “不行,受不了那个气,钱要多要少的,陪着笑脸说着假话,难受!”大家纷纷表示反对。

    “要是今天真的爬上那个塔吊了,闹出点动静就好了,可惜差一点,他们肯定有防备了。”赵铁桥还在坚持自己的想的那个办法。

    “行了!实在没办法了,逼地老子出狠招了。”

    “什么招?三哥!”司机小王说。

    “从姓林的家人入手,先动他孩子,不行就再动他老婆!釜底抽薪。”

    “行!听三哥的!”赵铁桥也说。

    “我认为......别干违法的事呀!”杨晨插了一句。

    “逼上梁山呀!还有什么办法嘛?”三子斜了他一眼,“先摸清他家的情况,看看怎么下手?”

    杨晨收到牧云的信息的时候,正在牧云家楼下不远的车上呢,小王已经跟踪观察一天了,了解了林浩的相关情况,按照三子的布置,今天就是要找时机下手,三个人前去把目标骗来,他和杨晨在车上接应。

    “后天!”他的心中泛起一层波澜,还不知道眼前这事会怎么样呢?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北京了呢!只是后天自己有时间去见她吗?

    “三哥,幼儿园不好进,管理地挺严,也骗不出来,那小子天天都是他妈妈自己接送,我们去了领不出来呀!”小王已经试过了。

    “那就在放学路上抢,你们看准了动手,我开着车在后面接应。”

    “三子,这是绑架呀!是犯罪行为呀!”杨晨说。

    “他们打我就不犯罪了?不给是咱们钱就不犯罪了?”三子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的头。

    “三哥,准备好了,发动车,出来了!你们慢慢过来吧。”手机里又传来小王的声音,竟然有点发抖,然后又没音了。

    三子发动了车,拐了弯慢慢*过去。

    杨晨的心嘭嘭跳着,他抓住车窗玻璃,拉开一个缝往外看。

    还没看清什么,车子突然往前加速了,他这才看到小王横抱着一个孩子往这边跑过来,赵铁桥也跟着跑,用一件上衣蒙着孩子的头。

    接着他就看到了牧云。她正转过身来,右手拿着一支棉花糖,左手正把找回来的零钱往口袋里装。她看到了几个陌生人正抱着儿子往前跑,大叫着:“你们干什么呀?放下我儿子,放下他!你们放下他呀!”她扔了手中的东西,张着双手追了过来。小王他们几个已经冲到车前,杨晨还在看着后面大奔跑着的那个女人。

    “快开门呀!”三子喊着。

    杨晨颤抖着手打开车门,小王把孩子塞给他,他慌忙接住,几个人手忙脚乱地爬了上来。

    “快开车!快呀!追上了!”

    孩子在杨晨怀里挣扎着,一双小手使劲抓他的肚子,小脑袋晃悠着,支支吾吾地喊着妈妈。他又回过头去,看到她已经哭喊着追了上来,她的短发不再柔顺了,而是在风中四下散开,眼睛中射出愤怒的火焰,仿佛要烧毁正在离她而去的这辆车,救出自己的儿子。

    “快把门关上。”三子又在喊。

    车子还在加速,杨晨侧过身去才能看到她。她刚才一定是摔倒了,正从地上爬着起来,她一只手支着地,一只手向他抻着,哭喊着,哭喊着......

    他感到自己浑身冰冷,“停车!停车!”,“干嘛?”车上的几个人瞪着他。

    “我们这是在犯罪呀?你们知道吗?”

    “我们这不是绑架,我们不会勒索他多少钱的,只是想要回咱们的工钱,多了一分钱也不要,少了一分钱也不行!”小王已经定下神来,又得意的说:“咱利索吧,过去一下就办了!差点没让这小崽子咬我一口。”

    “我们应该把孩子还给她!”

    “当然还给她,等他还给咱们钱以后。”

    “唉......”杨晨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她了,只有她的哭喊声还在耳边:儿子,儿子......

    车子一路狂奔,到了沦州郊区三子家已经快四点了。在路上杨晨看了他好几次,小家伙早就不哭了,反而在杨晨的怀里睡着了。杨晨也不敢乱动了,放平了身子,让他睡得更舒服些,还几次把手放在他的小鼻子底下探一探他的气息。下了车,大家围着杨晨,看把孩子抱到屋里,轻轻地放在床上,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孩子。英俊白皙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珠呢。这是她的儿子,她怎么样了呢?杨晨忍着心中的焦急看着三子。

    “先别喊醒他,大家先吃点东西。饿死了!”三子又对杨晨说:“你就专门看着他吧,一步也不能离开,不错眼珠的盯着,不能有一点差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事闹大了可不少!”

    “什么和那姓林的联系呢?”

    “他儿子会知道他手机号的!等会吧!”

    吃饭的时候,那个孩子就醒了,睁眼看到来到了一个新地方,又大哭起来,爬下床就往门外冲。小王一把拉住了他,扔到了床上,扬起巴掌就要打下去,杨晨忙拉住他,说:我来!我来!

    杨晨拿出自己做老师的全部本事,终于让浩浩安静下来,并且问出了林鹏飞的手机号。

    “你俩在这儿看好了他,我们去沦州找公用电话通知那姓林的小子。”

    “好!告诉他孩子没事,我们是被逼无奈,让他冷静地解决问题!”

    “知道。”三子说着,带着两人出了门。

    “你去休息吧,我自己看着他就行了!”杨晨想支开赵铁桥。

    “咱俩轮流看着他吧!”

    “没事!你的伤还没好呢,歇会吧!”

    “那好!真他妈的不容易呀!”

    杨晨看他一走,就掏出了手机给牧云发去了信息。当那个“天堂一滴泪”五个字在他的手机上显示来电时,他却不敢接了,因为他还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什么,只好关机了。

    “我有一个提议,你们看看行不行!”三子几个人刚坐下说完了情况,杨晨就接着说。

    “什么?”

    “我们不要弄的象绑架似的,就是给他一个警告就行了。”

    “现在已经不能退步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真的拔不出脚了!”

    “我们直接和那姓林的面谈,保证他儿子没危险!”

    “这次他肯定还是带人来,玩狠的!”

    “我有办法!我们和他媳妇谈,就和她一个人谈,别人不能出面,怎么样?”

    “你是不是看她漂亮了?”小王过来说。

    “说正事呢!别闹,我有办法让她把这事办好了!我一个人去就行!”杨晨看了小王一眼,又跟三子说。

    “也行,试试吧!你得做好准备呀!告诉她不要报警,否则我们就动真格的了!”

    接到杨晨电话的时候,牧云正在郭志强车上。

    “我儿子怎么样了?”牧云接通了手机就喊。

    “牧云!”牧云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一振,没有人这么喊她,家里人都喊她小名海霞,要不就叫大霞。随即她还是喊着:“告诉我我儿子在哪儿?告诉我!”

    听着牧云带着哭腔的声音,杨晨几乎哽咽了,他颤抖着说:“浩浩没事,你...放心吧!你来沦州吧。我们没有加害浩浩的意思,只是想和林老板要回他落我们的工钱。”

    “我正路上。工钱好说,你们先把浩浩还给我,工钱我一定给你们!相信我!相信我!无论多少钱!”

    “你旁边有人吧,我有些话只想和你谈,我在沦州等你,在那个地方!”

    牧云赶到那家茶餐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推开了门就看到杨晨正坐在那张玻璃桌上。看见她进来忙起来给她拉开了椅子。

    “我儿子呢?”牧云走到他身边,两眼直盯着杨晨。

    “你坐下吧,浩浩不会有事的!”

    “没想到我们第二次见面会是这样的!”牧云望着杨晨,“这就是你要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章胡凯(神) 发表于 2010-1-20 00:32:09

这完全是一个误会,你追过来时我才看出来是你!真对不起!对不起!”杨晨不敢迎视牧云的目光。

    “没对不起的,我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我只要求你们把孩子完好的还给我!”

    “当然!当然!”

    “现在!”牧云又向前一步,“现在把浩浩还给我!”

    “那个谁!牧云!”杨晨尴尬的笑了笑,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只好喊她的名字。这是他经过了一个多小时,通过做游戏讲故事送玩具食物等多种手段才得到了浩浩的认可后知道了的。

    牧云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而着急的样子,又生气又觉得好笑,面色冷冷地,坐了下来。

    “牧云......”

    “别叫我,有什么事就说!”

    “这件事吧,也不能全怪我们,你家,浩浩他爸欠我们工钱,就是上次在鸟巢落下的那些,说好了奥运会完了就清帐,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才上门来要的,谁知道昨天一见面没说几句就急了,林...林老板就找人打了我们,有两个兄弟受伤了,没办法了才想了这么个招!”

    “落你们多少钱?”

    “三万多吧!”

    “那好!我给你们钱,你们还我儿子!”牧云经过这一折腾,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她眼中的杨晨不再是那个水云太冲,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绑匪,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噩梦。

    “我叫你来就是谈这个的,我们没别的要求!”

    “你说话算数?”

    “我们几个人都不是坏人,这不是逼的吗?我来的时间他们都说了,只要给算了工钱就行,那是我们应该得的,虽然用了这种让人难以接受的方法。”杨晨使劲点了点头。

    这时门哗地开了,几个人闯了进来,迅速走到她们身后,把杨晨围了起来。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杨晨和牧云都在阴影之中了。

    “就是这小子,胆子不小呀,敢动郭老大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戴着墨镜,穿着一个小褂,敞着怀,露着的胸前的纹着的熊,两只胳膊上纹的倒是龙。

    杨晨只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这时一个人缓缓地走了过来,站在牧云身后,笑着看着杨晨。

    “是我落了你们的钱,也是我叫人打的你们,对不起兄弟们了,这事和林老板无关,更和那孩子无关。把那孩子带来,还给人家,接着咱们再算帐!”

    “你是谁?”

    “我叫郭志强,林鹏飞是给我干活的,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杨晨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看着面前的牧云。

    牧云看了看身边的人。她站起来,“你们怎么来了?来干什么?”

    “外面人更多,没事!”那个纹着熊的大汉说。

    “你们出去吧,这事我和他们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我不希望再出什么岔子了。”牧云并没有答理那大汉,直接对郭志强说。

    “别上这小子当,他们要多少钱?”

    “他们的工钱!”牧云轻轻的说了一句。

    “噢!那有多少钱?”郭志强看了一眼杨晨。杨晨没有再看他,端起了茶喝了一口。茶已经凉了,他起身给牧云满了满茶。

    “说是三万多,你问一下是不是,要是的话给他们结了就得了!行不行?”

    “行!”郭志强向身边一个人说:“给林老板打电话,问问多少钱!”。说着他在杨晨对面坐了下来,“你们真行呀!就为了这么一点钱,费这么大劲,还真有个样儿呀!”

    杨晨一笑,看着郭志强一会才说:“你们当大老板的不知道几千块钱对我们打工的人来说是什么?那是半年的血汗呀!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强哥,林哥说落他们一个人5000多块钱,他说要来,自己来清!”那个大汉合上了手机,对着郭志强说。

    “好!好!看在牧云姐的面子上,我马上给你清,你给你的同伙打个电话,让他们把孩子送来!”郭志强对杨晨说。

    杨晨看了看窗外,夜色早已消无声息的笼罩了这个城市,要是从前,这个时候已经坐在电脑前面了,正和那个天堂一滴泪聊着什么了。可是现在她就站在自己对面,冷冷地望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怨恨。

    “你们这个架势,我们把孩子交给你们了,还走了得吗?”杨晨看了看自己四周。

    “我这儿有钱!”牧云说,“我的儿子我来处理!我不想浩浩再有什么事了!”

    “你放心,我郭志强虽然不是什么人物,可是说话还是算一句的!”郭志强拦了牧云一下,他向杨晨身后的几个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还有,我们的做法是有点出格,可是我们没别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原谅你们吗?你们做这事时想过一个母亲的感受吗?想过吗?”牧云双手按在桌子上,把她一直背着的那个包也扔在上面。玻璃桌晃了一下。杨晨伸手扶了住桌子,他望着牧云痛苦的样子,闭了一下眼。没有人说话,其实店里早就已经没人了,那个胖老板娘和伙计只是在一边紧张地看着这一群人,不敢*近。

    没有任何的理由去伤害一个母亲!杨晨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努力保护了浩浩,牧云应该对他心存感激的,当牧云质问他时,他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我是一个父亲!”杨晨只能在心里这样说着。他想起自己来北京回家前给女儿写的那首诗,那天还和她聊得好好的呢?现在竟然是在这样的一种场景下谈判,杨晨又有了在车上看到牧云追赶他们的车时的那种痛苦,象巨蟒一样缠紧了他的心,使他几乎要窒息了。谁都知道桌上的那个包里放的是钱,只有杨晨觉得那又是一个炸药包,他知道他只要是拿走了包里的钱,就不会再有和牧云见面的机会了。他现在不关心包里有多少钱,也不再害怕郭志强会不会叫手下或者警察去抓他们,他只是觉得面前这个曾经和他走得很近很近的女人一下子离他很远了。那天晚上自己和她曾经愉快地交换了密码,似乎是交换了打开心灵世界的钥匙,而四天之后,却走向了反面。

    “钱就在这,打电话吧!”郭志强看着杨晨。

    杨晨颤抖着手拨通了三子的手机,没有讲话,而是把手机递给了郭志强。

    他一直看着牧云,只到浩浩扑到了她的怀里,只到她领着儿子走出了那扇透明门,再也看不到了。

    门是透明的,却隔开了两个世界。

章胡凯(神) 发表于 2010-1-20 00:32:25

“浩浩,别乱跑!就在那儿玩吧!好玩吗?”

    “好玩,妈妈!”

    牧云坐在阳光娇艳明朗的沙滩上,看着浩浩来回地奔跑,温柔的海浪拍击着海岸海水把他的小脚湿润了。他检起五颜六色的贝壳对着太阳咯咯直笑,这会儿又在那里使劲地挖坑了,玩的高兴就好。吹过来海风清爽怡然,她伸展双手,作了一个飞的样子。昨天还和林鹏飞争吵呢,现在就已经可以触摸近在眼前的风光了,浩浩玩的很开心,因为到处都是他的最爱---沙子,从他忙碌的样子看,牧云想着也许前几天的那个事对他的影响真的不大了,看来那个杨晨真的对他照顾的很好吗?孩子没有被吓坏就很不错了。不过带他出来玩一下,散散心真地很好。

    怎么又想起他了?不想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要忘掉的,牧云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她回来后就把自己的号从他的QQ上删除了,然后是手机号。把这个人连同这一段可怕的经历一起删除了吧!牧云下飞机的那一刻,就有了些感动,终于到这里了,这是最遥远的地方,要把一些心事放在这里。在从来没有见过的细白的沙滩上,她留下了一行脚印。第一个脚印,那是最初的相逢,虽然是在网上,竟然彻底长谈。第二个脚印,他给我讲了一个关于孟婆汤的故事,并问我会忘了他吗?自己说:不会。第三个脚印,第一次见到了他,第四个脚印,坐在那个吊椅上,第五个脚印,在那个餐厅说再见…………再见了,什么生日?什么诗?许多的往事在那一刻开始沸腾,就把它们一起埋进这沙子下面吧,不管谁对谁错了。

    “都是你,连累了儿子!要不是你落人家工资还打了人家,浩浩不会被绑架的!”牧云回家安顿好儿子就冲到林鹏飞面前说。

    “谁会想到会这种事?我就不着急不害怕吗?”

    “以后不许再出现这种情况了,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不会有下次的!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几个!”

    “还惹事呀?我已经和郭志强说了,不许再因为这个事出乱子了,浩浩没事就行了,别再找他们事了,和派出所已经说了,没事了。我不想再出一次这样的事!一次也不行!”牧云瞪大了眼睛。

    “好!依你不行吗?”

    “后天我带浩浩去海南玩,散散心,给他压压惊!回来后这事就彻底没事了。”

    “行,行!去吧!”

    他问都没问?为什么是后天呢?他根本记不得自己的生日!牧云当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架屋了。

    还是外面好呀!沙滩、海浪、仙人掌,童话里的世界呀!

    牧云不再想了,站起身来,招呼着儿子。亚龙湾东西面两边都有小山环抱,太阳略微一偏天已经开始暗了下去,黄昏的海边还有很多人,有的拾贝,有的沿海岸赤脚慢跑,还有的人已经穿泳衣回到了岸上。金色的夕阳下,一切都变得美伦美幻。浩浩跑过来拉着她手让她去看自己制作的一个“沙堡”,牧云亲亲儿子的脸,夸奖着他,浩浩高兴的又蹦又跳。我则充当摄影师不断地按下快门,希望把这一切的美好都留下来。软软的沙滩上到处是人们留下的“杰作”,有“画作”,也有“爱的誓言”......她和儿子便迎着晚霞,慢慢地往回走。

    “明天我们去海角天涯!”

    “妈妈,什么是海角天涯!”浩浩仰着小脸问。

    “‘天涯海角’就是天的边呀,就是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古代犯人们来的地方,来了就回不去了!”

    “妈妈,我们怎么回来呢?回不来了怎么办?”

    “哈哈,你去了就知道了,那儿就是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海角天涯’,不是真的回不来!”

    从小牧云对天涯海角有着一份神秘感。等真正来到了天涯海角,找到了那块传说中的缘分石,牧云才深深体会到导游所说的话,漫漫天际与海连成一片,前是海,后是海,原来这就是“穷途末路”。她望着茫茫天际,听着大海的涛声从远处传来,不禁有些害怕,天地之大,人在其中太渺小了,没有人能帮谁,大家都是孤独的。这里是天的尽头,也是海的起点,沧海桑田呀!她拉紧了儿子,唯恐他再一次被抢走。

    这时,海岸线上走来一对相携相挽的青年男女,那男子也不高,中等个头,鼻梁上架一副眼镜,满身书卷之气,手拿一架相机;女子丰腴肥美,活泼而端庄,右手提着一瓶矿泉水,手伸到男子的胳膊里。那女子突然抽出手,又放下手上的东西,跑到海边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让那个男子拍照,他弯下腰去,正要按下快门。后面海浪哗地袭来了,女子赶紧逃向岸边的他,“呵呵”地笑着;那男人已经抢拍下来了,两人的头凑在一起去看。

    牧云静静地在远处看着,看着他们从容不迫地享受爱情。浩浩又要去玩沙子了,等她再回头去看时,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那块写有“天涯”和“海角”字样的大石头,紧搂着坐了一只小驳船往海中心的石头山奔去。驳船随着海浪起伏升降,那男子一手搂着女子,另一只手围着嘴巴,做成嗽叭状,向着大海呼喊着,女子起初没喊,后来也学着男子的模样,对着大海呼喊,海风吹来,牧云听清了,她们喊的是“我爱你”。

    她的心一动:天涯海角的海誓山盟真是是爱的极致吗?

    自己却要把爱的往事留在这天涯海角。

    牧云沿着那海边走过去,一群嶙峋兀立的石头屹立在前面,裸露在外的部份已长满青苔,几千年了吧!已经满面风霜了,她走上前去抚摸着,然后又把头*在那上面,她似乎感到石头心脏的律动,感到自己的心变得异常的柔软起来。

    高贵坚强的磐石、温柔浪漫的大海!牧云望向它们想到:也许他们有着千年无言的契约,只是无须见证!

    那么自己呢?她又望着玩的正高兴的儿子,喃喃地说:宝贝,妈妈会守候你一生的!虽然没有人记得妈妈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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